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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次的心境

第二次的心境

桐生悦现在,在做梦。这个梦境很真实,真实到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做梦。

四周是一篇煞白的景象,而桐生悦此刻坐在一叶孤舟之上,飘泊在与周围景色同色的水面之上。桐生悦他见到过这个景色,这是当初精卫托孤的时候的景色。

“我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
在梦境里的桐生悦意识能力并没有醒来时候高,就比如说回忆这种东西,假如说有一段不想回忆起的回忆,那么他现在就绝对不会想起这段回忆。并不是失忆,而是他选择暂时忘掉这个事。

碧水之上,一叶孤舟。桐生悦坐在上面,看着平静的水面,犯了愁。他知道这是个梦境,但这个梦境未免也太无聊了吧。

“嗯……对了,上次有精卫陪我聊天,那么这次有谁会陪我呢……看上去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的样子啊。”

如此期待着的桐生悦,发现这次的梦境并没有什么动静,于是也便失望了起来。然而,就像必定会回应桐生悦的期待一样,桐生悦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——嗨,有缘人,需要有人陪你聊天么?

这是一直在帮助着桐生悦的那一位,桐生悦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,但桐生悦很喜欢他。

“嗯,是你啊。要啊要啊,肯定要啊。如果你能陪我那我会很高兴的。”

——啊哈,不胜荣幸……虽然想这么说啊,但我也没办法出来啊。如果要我出来的话,得需要你的帮助呢,桐生悦。

俏皮的声音从桐生悦的脑海里传来,一时间桐生悦有点犯了难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现在对帮助别人这种事感觉很忌讳。就好像之前发生过什么类似的不好的事一样。

“啊,要,要我怎么帮?”

——看起来你还是有点犹豫啊,嘛,这也不能怪你,谁叫发生了那些事呢……啊,也不需要你帮什么麻烦事,就是想让你在脑海里搜寻我的魔法气息,然后再想着“让他出来”就行了。虽然现实世界做不到这样啊,但如果是这种简单的精神世界的话,还是没问题的。

感觉黑色的气息能感知到桐生悦的心情一样,他说出了一段勾起桐生悦回忆的话语。然而也只是如此而已,说过了,桐生悦此刻想暂时忘掉那件事。

“仅仅只是这么简单么?那我试试。”

——噢,拜托你了。

话音刚落,桐生悦便闭上了眼睛。对于搜寻黑色魔法气息,桐生悦还是知道怎么做的。毕竟当初搜寻过黑剑的气息,如果能算的话,他也极端搜寻过治愈魔晶的气息,对于这个方面的操作他还是很会的。

“嗯,找到了。这就是你吗?如果是的话,那就出来陪我聊聊天吧。”

桐生悦嘴里喃喃地说着这些话,触发了所有地条件之后,还在闭眼地桐生悦明显地感觉到面前有一个人。他的入座使得这个小船轻轻地抖动了一下,桐生悦慌忙地睁开了眼睛,果然如他所想面前真的有一个人。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,这个人的样貌,竟然如此眼熟。

在桐生悦面前的是一位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,看着挺清秀的,但还是很普通。身上穿着的是只有在桐生悦的世界里存在的运动服,而这个男人现在穿着的运动服,是桐生悦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穿着的运动服。

“你,怎……你好啊。”

纵使有再多的不解与疑惑,桐生悦也觉得现在不是忙着计较它的时候。

“嗯,你好。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。虽然我的样子并不是我本来的样子就是了。”

长得神似桐生悦的那个人回了个礼,而此时的桐生悦长舒了一口气。

“啊,果然是这个样子呢。我还以为,这个世界里还有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呢。”

“哈哈,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这种反应呢。刚开始你还没有太惊讶,我还以为你意外是不会被吓到的那种类型呢。”

在伪·桐生悦的笑声之下,本来很尴尬的气氛顿时变得风趣起来。他们两人明明第一次见面,却像个相处得极好得朋友一样。

一小段插曲过后,桐生悦双手压在膝盖上面,向伪桐生悦深深行了个礼。

“谢谢你,真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。每次都是你在紧要关头救了我一命,如果不是你,我早就……”

想起了以前种种的危难关头,桐生悦仍心有余悸。而伪桐生悦并只是哈哈一笑,说到:

“哈哈,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事噢,如果只是黑曜石之盾的话那只是很初级的东西,举手之劳罢了。这一切的成果都归功于你自己噢,桐生悦。”

“没,我还没那么厉害……”

即使现在能单独于巨型魔兽厮杀还占上风,桐生悦还是依旧没能找回自信。在他的认知里,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厉害。

“不,你已经够厉害了。原本我能让你变得更厉害,但你没有选择那样做,本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谈,但你看上去还是很犹豫,所以就算了。那一天你没有犹豫了,我会主动来找你的。”

说了充满悬念的话,桐生悦自己想问问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事。然而自己心底在告诉着自己不能过问这方面的事,于是他便作罢,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
“说起来,你有想过,把你召唤到这个世界的目的,是什么么?”

伪桐生悦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,桐生悦便来了兴趣。

“我……当初是被帕修伊斯召唤过来的,当时被告知的任务是消灭‘世界之敌’的魔族,然而现在我也知道那是谎言了,所以我现在,并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目的……每天能好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“是这样啊,很可惜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简单的传闻而已。并不能作为什么参考,但我觉得可能跟你有关系的。这是我给你的建议,作为名副其实神之传承的国度——帕修伊斯,他们那里是有关于你们的情报的,甚至还有能让你们回去的办法。”

听到这句话,桐生悦差点没激动地站起来。

“你的意思是说,只要我能到帕修伊斯去就能知道回到以前地世界的办法呢?你说的是真的么?”

“我也不好确定,但我觉得很有可能。毕竟我清楚的,帕修伊斯是真正的神之传承国度。虽然他们现在迷失了信仰,但其本质还是没有变的。”

听完伪桐生悦的分析之后,一直激动状态的桐生悦也慢慢冷静了下来,随即展露出来的,是一张苦瓜脸。

“可,可是,我现在的处境,是不允许我离开魔族的啊。别说魔族了,我每天的活动范围还很小……”

“嗯,这个你可要不用担心。你知道威纳他们给你做实验,帕瑞修斯锻炼你的目的么?”

被问到这句话的时候,桐生悦突然惊醒。他一直没有去想这件事,因为光是每天为了活着就不可开交了,而当自己有了能力,不用为活着发愁的时候,桐生悦又习惯了当前的生活。

“嗯,对啊……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搞我呢?我明明是个俘虏,但他们却想让我变强……难道说,想让我为魔族效力么?”

“答对了。魔族里面有个叫‘真实之镜’的能力,它能看穿谎言,也能看到过去。所以啊,最开始魔王问你话,你虽然没怎么回答,但他们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噢,关于帕修伊斯要攻打魔族的事。”

“是这样啊。那么意思就是我,他们想让我对抗帕修伊斯咯?这……”

桐生悦心里稍微有点小想法,毕竟他曾经住在帕修伊斯在。虽然都是一些不好的经历,但突然被告知敌对,桐生悦一时间没做好心里准备。

“我不清楚他们的想法,但貌似你也只有遵从他们了。这是我所知道的消息,你们人族那边,准确的说就是帕修伊斯那一块,已经在为战争做准备了,魔王也为了迎战在做准备。而你必须去参加这场战役呢……”

如果真的如伪桐生悦所说,那么日后桐生悦肯定就会和以前在一起过的勇者部队作战。虽然桐生悦不是很喜欢他们,但他也没有理由杀死自己的同胞吧。

不对,这先不是杀不杀的问题,而是自己有没有跟他们厮杀的本事。这是桐生悦突然想到的。

“我现在,也不强啊,如果按照我的感觉的话,我现在的强度仅仅也就是个精兵。而他们那群人我知道的,是‘神之传承’的勇者,我不可能打赢的吧。”

听到桐生悦这句丧气的话,伪桐生悦并没有立刻回答他。伪桐生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口中有一句话总是说不出来/过了一会。伪桐生悦就放松下了表情,跟桐生悦说:

“嘛,也只有继续努力吧。就像你所坚持的那种毅力,只要能坚持下去,总会有办法的哈。多余的事我不清楚了,总而言之,请多努力吧,桐生悦。”

很强硬地结束了话题,桐生悦有很多想问的问题,却在此刻被打住了。桐生悦自己觉得他总有些什么东西没跟自己说,但自己也有一种不想去问的感觉。明明很好奇,但又不想去问,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感觉。

两人同坐在一叶孤舟之上,穿着一样的衣服,长着一样的外貌,然而桐生悦慢慢觉得,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并不是那么相像。这种感觉就类似于“熟悉”,桐生悦不觉得他完全像自己,而是觉得他很眼熟。

孤舟在倒映着纯白的水面上缓缓漂流着,两人暂时没了话题,只是在静静欣赏着此刻,名为“宁静”的此刻。估计桐生悦和伪桐生悦觉得,只要梦境结束,这个宁静就会很难再相见了。

“呐,虽然我不清楚该不该问,但我还是想问一下——你是谁?”

桐生悦口中缓缓地吐出这句话,说完之后自己愣了一下,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。这种感觉就像是上次和精卫说话一样,感觉就不想是自己再说一样。

伪桐生悦听到这个问题,并没有立即回答。他的身上出现了淡淡地黑雾,这个黑色桐生悦很熟悉,但并不感到奇怪。

“我,对啊,我是谁呢?阿瑞斯?帕吉剌?阿帕克?还是说,泰姆?我可能不是很清楚呢。”

伪桐生悦口中说出了一串桐生悦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,然而他现在的疑问不在这里,那种感觉又来了。

“那么,这些名字里,有哪个是你的真正名字呢?还是说,你另有其名呢?”

——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,我到底在问些什么啊我,怎么这么有范啊,我又什么都不清楚就说出这样的话,会不会太臭屁了啊!

把自己弄得尴尬的桐生悦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丑态,而伪桐生悦貌似是有回答的。

“撒,我不知道呢。你觉得呢?我的名字是那一个?干脆,你给我取一个吧。”

再度添加了神秘感的伪桐生悦,插科打诨般地向桐生悦说出这样的话,而桐生悦很慌忙地回答。

“我,我何德何能啊,哈哈哈你太抬举我了。如果你不想说,那就不说吧。”

好不容易取回了答话的意识,桐生悦赶忙将自己推开,因为他现在的自己觉得很尴尬。

看到桐生悦这种慌忙地样子,伪桐生悦轻轻笑出了声,然后便回到了轻飘飘地状态。

“啊,算了,现在还不是时候……啊,这是我们那边的话,不是很重要的事,所以别介意哈。哎呀,看起来差不多了。”

伪桐生悦的话还没说完,四周的景色就开始震颤了起来。因为是纯白色的场景,所以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的。

“什么,差不多了……噢,就是这个吧……”

发现到场景异常的桐生悦,想起了上次和精卫说话的时候,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。看来,自己应该快醒过来了。

“唔……哈……这个可真的……有点难受啊……”

就好像限制记忆的时限已到,大脑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忘掉那件事,于是在桐生悦快醒来的时候把记忆还给了他。所以现在的桐生悦,差点没忍受住,流出眼泪出来。

而伪桐生悦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,所以他没去问,也什么都没说,仅仅只是这么看着他。

“啊……哈,真的……算了,先不想这个事了吧……嗯,黑先生,跟你聊天真的很有意思,多亏了你我也清楚了自己以后要做的目标了。如果有机会的话,下次还像这样聊聊吧。”

梦境里的桐生悦并不是真实的桐生悦,或者是过于真实的桐生悦,总而言之他现在不想被那种情绪干涉过度,因为现在还没有和伪桐生悦说感谢的话。顺带一提,因为伪桐生悦并没有说自己的真实名字,所以桐生悦才叫他“黑先生”的,起名很随意。

“嗯……哈哈哈哈,有缘再见吧。”

伪桐生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。可能对他来说他也很喜欢这次地谈话。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余的东西让他觉得很好笑……

当伪桐生悦说完这一句话之后,他便瞬间散成了黑雾融进空气之中。而当他消散的那一刻,一直支撑着桐生悦的小船,也支离破碎了。

“噗哇……”

桐生悦就这样沉入了水底,没有一点要浮起来的迹象。而桐生悦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在淹水,而是觉得现在很困,想立即休息一下。当桐生悦的意识完全淡薄之后,纯白色的场景,迅速被黑色给侵染了,这是桐生悦在闭上眼之前看到的,最后的景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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